笑匠葬礼上,当《The Sound of Silence》这首歌响起的时候,阴霾的天空下着大雨。从那个时候开始,对于《守望者》这部电影的敬意,已经无法言喻,而影片才刚刚开始。
这部长达215分钟的电影,在过去8年间被影迷们奉为神作,号称是本世纪超级英雄题材最好的电影,没有之一。在学校收割好片的时候,也曾尝试去欣赏这部作品,但终究没有坚持下去,理由却又是如此地肤浅而幼稚:也许是看过了布鲁斯韦恩的蝙蝠侠,看过托尼的钢铁侠之后,对于这部2009年上映的超级英雄题材的电影里面的人物造型,倍感失望,《守望者》里面的这些超级英雄,造型也太蠢了吧,一点都不酷炫。
但看完这部三个半小时的电影之后,却不得不为自己愚蠢的自以为是深感惭愧。在此之前,窃以为《蝙蝠侠.黑暗骑士》就是超级英雄题材里面拍得最好的了,因为它不仅仅酷炫,还足够黑暗,足够深度,足够发人深思:超级英雄在面具盔甲下面,终究还是血肉之躯,而人们对于这些超级英雄的膜拜,并不见得就是基于对正义的敬畏和拥护,更多的是依赖甚至恐惧。当人们不再需要超级英雄的时候,会立刻把矛头转向这些有超越常人能力,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超级英雄。因为人们惧怕任何不受控的东西,不管这个东西是好是坏,是正义还是邪恶。而你作为超级英雄,可以在人民需要你伸张正义的时候施以援手,但为了维系世界的安定和平,你愿意牺牲自己的声誉和荣耀么?
这种反英雄主义的超级英雄电影,《守望者》做得更加赤裸裸和直白。影片里面的超级英雄,起初不过是一些正义感爆棚的民兵自发组建起来的,在警察和法律无法触及的地方,用自己微薄之力去惩恶扬善。世界和平之后,民众对于这些游离于法律约束范畴之外的义警,从一开始的崇拜,变成了排斥和厌恶。接着政府开始试图收编和利用守望者们,利用各种法案来限制超级英雄:要么脱下面具,要么退休。守望者们终究还是屈服于现实,脱下面具回归常人,除了罗夏。
这部电影就是从罗夏的视角去讲述这么一个背景下,守望者们被逐一猎杀的故事。开场笑匠被刺杀之后,也只有罗夏一个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,孤身调查。罗夏可能是超级英雄题材里面,最极端又最平凡的一个角色了。在他的面具下面,只是一副弱小的身躯,没有任何超能力,没有任何盔甲飞行器。在见识过这个世界最丑恶最无力的一面之后,他依然坚信这个世界存在值得维护值得抗争的正义存在。黑白相间的面具下面,隐藏着一颗对正义无比忠贞的心。
但这个社会,并不是非黑即白。笑匠在认识到这现实世界的真相之后,无力而绝望,忍不住深夜跑到老对手那里痛哭。这个从一开始就放飞自我的人,以为自己看清了世界的真相,但终究还是低估了真相的残酷。人性里面的自相残杀,是与生俱来的。从原始人到现代人,从未改变。你根本无法阻止世界大战的爆发,而如果杀死1500W人就能拯救全世界,而且这是唯一的办法的时候,你心目中坚持的那份正义,到底如何安置?最后的一切都是个笑话,和谐是个笑话,和平是个笑话,守望者是个笑话,超级英雄是个笑话,全部都是个笑话。人们自以为美好的世界,欣欣向荣的世界,充满希望的世界,背后其实是触目惊心的真相,令人作呕的谎言。所谓的正义和真相,只要世界和平,有谁真正在乎?甚至于,你心中坚持的那份正义,可能会毁灭人类的时候,你会不会妥协?
我活着的时候不妥协,现在去赴死也不会后悔和抱怨。
——《罗夏日记》
这个唯一还保留着纯正的正义感的守望者,最后选择宁死不屈。
只是,相信公平,维护正义,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一件讽刺的事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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